“清宁!”
慕云宸快速来到关押木培韵的牢房,可却被拦在大牢门口,顿时心生不悦。
睨了一眼旁边的衙役,沉声道:“还不快开门!”
衙役连连说了好几次是,赶忙用钥匙打开大牢的锁,只是碍于慕云宸的威严,手上直发抖,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打开。
“太子殿下,里面请!”说着,还朝里面伸了伸手,示意“请君入瓮”。
慕云宸微微蹙了蹙眉,“请”他进大牢?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罢了,他是来看清宁的,别的无需在意。
木培韵方才都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那透进来的一缕阳光,让她有了一种好似重生后,获得新生的感觉。
见慕云宸来了,转过身走向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问道:“殿下,你怎么来了,这种地方,你不该踏入的。”
在她的印象里,殿下总是衣冠楚楚,一尘不染,日常就如同从尘世出来的谪仙一般,而今怎么来了这大牢。
慕云宸眼底满是心疼,心下不忍,颤抖着双手牵起木培韵,柔声问道:“清宁都来得,我为何不该来?”
“清宁,你受苦了。”
说着,慕云宸便一把将人拉入怀中,细细闻着她发丝的味道。
嗯,都沾染了大牢的霉味。
清宁果然受苦了。
木培韵也轻轻拍着慕云宸的背,柔声道:“不苦,就是有些想殿下了。”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彼此。
慕云宸满眼柔情都快溢出来了,紧紧盯着木培韵的脸,生怕没看全乎了。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家。”
“我信你。”木培韵眼神很是坚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母亲,殿下便是她最信任的人。
一个能够把命都给她的人,让她如何能不信呢?
“对了,殿下,敖至善怎么样了?”
木培韵这才想起来问慕云宸,那夜她偷听慕云宸与碧七几人的谈话,当时便觉得奇怪。
随即向慕云宸说了自己的猜测,也许敖至善有把柄在慕云宸手中。
所以在后来,碧十七向慕云宸禀告,敖至善时常夜里出门去百花街的屋子时,慕云宸心里更是直接有了定数。
再加上路黎听来的“趣事儿”,敖至善这条线便不攻而破了。
“确实如清宁猜的一般,敖至善的妻儿在慕云羽手中,具体等你回了家,我再与你细说。
眼下,敖至善已经被抓到刑部了,这会儿裴玄应该正在审他。”
“接下来,就只等路黎救活那两个车夫了。”
——
另一边,羽壹醒后一脸懵,他这是在哪儿?
等适应周围的环境后,才从床上下来,沿着路往里走,就见闻人映山背对着他,手里在忙什么。
靠近后,羽壹才看清楚,闻人映山正往胡萝卜上倒什么东西,那兔子吃了后,很快便瘫软在台子上,不过却没死。
羽壹皱了皱眉,这是在兔子身上做实验吗?
闻人映山见大功告成,拍了拍手一转身差点和羽壹撞了个满怀。
“你你你……我我我……你走路怎么没声儿的?”
羽壹也不回答,伸手将闻人映山被吓了连连往后退的身体拉正。
目光却还停留在刚才瘫软的兔子身上。
“闻人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闻人映山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当然是做实验啊,你以为我的毒都是随便配的?”
“那闻人先生将毒下在兔子身上,是为了了解中毒后的症状,然后配解药吗?”
闻人映山装作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不不不,先生我是为了看多大的量对应多大的毒性。”
羽壹错愕,惊讶出声道:“那你不解毒?”
闻人映山摇了摇头,脑子里想起路黎,解毒?他不需要,解毒自有小阿黎。
顿时,落到羽壹聊聊后退,这闻人先生只会制毒,那么他先前受伤,竟还求闻人先生救他,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见羽壹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脸上满是惊恐,闻人映山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拍了拍羽壹的肩膀。
“放心,我只在小动物身上做实验,你身上的都是些外伤内伤,并未中毒,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帮忙的。”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羽壹听完闻人映山的解释,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落回肚子里去。
低声喃喃道:“我也没说要谢你。”
闻人映山还在收拾自己的工具,听见羽壹的嘀咕,回眸问道:“你说什么?”
羽壹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闻人映山却不管他说什么,自顾自道:“你说要谢我?都说了不必,咱们什么关系,都是为王爷效力的,那就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羽壹:……
闻人映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说道:“你太客气了,罢了罢了,既然你要谢我,就帮我把那些兔子老鼠的尸体带出去,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吧。”
羽壹:……
风水宝地?他没听错吧?就那些死老鼠,死兔子?是不是还得立块碑,烧些纸钱?
闻人映山像是能听到他的心声一般,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道:“有时间的话立个碑也成,没空的话就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安心去了便是。”
羽壹满脸写着不情愿,五官都拧到了一处,一边捏着鼻子朝那堆动物的尸体走,一边时不时看一下闻人映山。
心里默默祈祷闻人映山最后关头会叫住他,让他算了。
可,终究是失望了。
就在羽壹快靠近的时候,闻人映山应羽壹心中所想,叫了他一声。
顿时,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羽壹,急忙小碎步跑到闻人映山身后,勉强露出了八颗大牙,就等着闻人映山让他回去,不用道谢了。
闻人映山见羽壹如此,先是懵了一瞬,才不明所以的指了指羽壹身后。
说道:“那里有殓衾(古代盖在已故之人身上的白布),你记得给它们盖上再埋。”
羽壹无语凝噎。
“不过是些做实验的动物,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吗?”
闻人映山回头看了眼羽壹,用那种大人教训小孩子的语气同羽壹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可都是无言良师,比那些罪恶之人高尚多了。”
“怎么就不用郑重其事了?”
不得已,羽壹不情不愿的按照闻人映山的指示,将那堆兔子老鼠拿出去埋了。
瞧着羽壹的背影,闻人映山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只已经瘫痪的兔子,眼神别具深意。
整整十几二十堆“坟”,羽壹埋完甚至都没回来闻人映山这儿,直接走了,生怕再被闻人映山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