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夏季,天亮的越来越快了。
就连天气也变得炎热起来,空气里的酷暑正不断地向上攀升,一切看起来都在向着好方向在进发。
西北边境,黄沙还是一如既往的刻骨铭心。
断壁残垣,是她镇守了很久的地方。
刘清逸坐在城墙上,欣赏着遥远的境外。
清脆的鸣叫从天空中响起,刘清逸抬起头,蔚蓝的天空中黑色的鸟儿是那么的明显……
哎,黑色的鸟!
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句话的刘清逸连忙站起身,定睛一看。
我去,真的是那只鸟!
眼见那只鸟盘旋在天上,不断向下瞅的鸟头似乎是发现了之人,拍打着翅膀飞了下来。
然后,有一只箭笔直的向着鸟冲去。
就见黑鸟一个伸展出翅膀对着向来飞来的箭,看也不看,一个猛鸟拍箭将箭打飞出去,而它自己也抖了两下翅膀,伸出渐渐的爪子站立在刘清逸的肩膀上。
然后从城墙下响起一声惊呼。
黑鸟可不管,自顾自地抖了抖毛,然后用它的尖嘴毫不客气的亲密了一下自家主人的脖子,当然最后一刻是用柔软的鸟身蹭的。
这年头,连只鸟都开始内卷起来了,没有一技之长都不好意思是只鸟了。
观看整个过程的刘清逸如此想着。
抬手揉了一把柔顺光滑的鸟毛,她说:“怎么是那个人训练你的?”
黑鸟仿佛是听懂一般,点了点头。
刘清逸轻笑一声:“拿来我看看吧。”
鸟顺从的飞到刘清逸面前,抬高了自己的腿上的信筒在眼前。
刘清逸从信筒里拿出信件看了起来,黑鸟自然是又飞回刘清逸的肩头。
“行我知道了,想要来通知也不容易吧,辛苦你了。”
刘清逸将信件放进衣襟里,下了城墙。
她自然是要带着功臣去好好休息会儿,顺便去看看笑话。
在城墙上因为风的关系听的可谓是细细碎碎,下来之后可要清楚不少,这不就看见某个特殊的发饰。
别说还挺好笑。
“你们不是说射鸟,试一试身体的吗,难道这就是你们射的鸟!”张怀瑾睁大了一双眼睛,从俩人小心翼翼地表情,挪到忍笑到憋红一张张俊脸,美脸,到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董良身上。
董良就像是感觉到一样,犀利的目光看向张怀瑾,后者当即握拳轻咳:“真是太过分了。”
董良点头:“就是就是,两位大人你们想射鸟就射呗,我又不是鸟,虽然你们说因为鸟把箭挡了回来,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只鸟,瞎话未免编的也太差了。”
本来就听说苏知远和兰亭为了不拖后腿,想要试试身上的恢复程度,提出射箭一出。
毕竟这黄沙边境,虽然也能练武,但毕竟也是大病初愈那种,还是选点轻松一点的就像是射箭之类的。刚好他们也有时间休息,就想着一起来看看。
谁知地方还没走到,先迎接了惊喜。
“早知道我就不脱盔甲了,打仗时我还生龙活虎的,别一回家没了。”
这么一说,自知做错事的俩人更愧疚了。
苏知远和兰亭也很奇怪,但事实确实是这个样子,这就很令人疑惑。
“想笑就笑吧。”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笑声传来。
“什么情况,这么热闹?”
面对从城墙下走下来的刘清逸,董良就像是找到了帮手一样,连忙跑了过去。
董良委屈巴巴的控诉道:“将军你看看。”
没成想刘清逸还真仔细欣赏起来:“别说还挺别致的。”
最主要的是箭,一丝不苟笔直的插进董良的发冠上,不是歪打正着,还真没人信。
此话一出,四周人更是要笑喷了。
眼见将军都这样,董良一下子取下发冠里的箭,将其毫不犹豫地折断。
刘清逸连忙顺毛:“好了好了,怎么回事?”
董良将之前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
“董将军真的很对不起,我发誓我没有骗你,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苏知远上前致歉。
“抱歉,对于董将军的发冠我们会予以赔偿。”兰亭说道。
这件事真的是太荒谬了。
笑也笑了,该道歉的也道歉完了,这些小插曲丝毫影响不了这些人的情谊。
“将军,你肩膀上的鸟是?”不得不说小孩子真的很容易转移视线。
董良一个箭步凑了上去,与刘清逸肩头上的黑鸟相互对视。
“这只鸟,”苏知远皱了下眉头,看向兰亭,“你不觉得真的很像吗?”
兰亭也仔细观察了片刻:“不是像,该说是一摸一样才对。”
身旁的清影问道:“像什么?”
苏知远如此说道:“反射箭的那只鸟。”
董昭挑眉:“不会真的有啊!”
“有什么?”专心瞪眼的董良被身后的探讨吸引了目光。
“这只鸟,就是你们所说的罪魁祸首啊,确实是它扫射了他们射的箭。”刘清逸说道。
众人一脸的别开玩笑了。
毕竟让一直鸟给打了这操作也太那什么了。
刘清逸自然知道他们不相信,因此侧头看了眼肩膀上的鸟,黑鸟明了,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刘清逸借过弓箭,对着黑鸟的方向射出一箭。
接下来在城墙上的一幕再次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带着他们的目瞪口呆,黑鸟重新降落在刘清逸的肩膀上,一脸的轻松得意。
好吧,这就是在西北边境,不可思议又很简单的一天中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连只鸟都有一技之长了,”李坤被惊到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也不能落后才行。”
真是。
放任黑鸟去吃食的刘清逸看向他们,收敛了神情:“情况如何?”
影子说道:“我们此次出行又收了三个饱受磨难的城镇,现在整个西北的无论是城还是镇子亦或是乡村全部解放。其中更是有壮丁想要参军,兵器和食物也按规矩发给了他们,可他们以没有义军就没有我们的理由不愿收,还是我们说后军势力才肯收下。”
刘清逸点头:“我会去见见那些要参军壮丁的,至于那些地方还要你们多多累神了,我有种预感战斗很快就要来了。”
——
宫中的日子也是一如既往的一成不变,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仿佛都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一样。
反反复复,一天又一天,一连多日就这样过去了。
先前与冷萧的一番谈话,随着时间也渐渐的平息了。
至少他可以走出宫,随着表现而不会被他人多问,过问,可以说这是一个开始。
“督主,又出去啊。”
冷卓君点头。
“可要记得早点回来。”
守卫的嘱咐让冷卓君有了其心。
他问道:“发生了什么?”
守卫说道:“是这样,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皇宫在外的产业不断受到危害,因此公公特意让我们严加防范。”
冷卓君不经皱了下眉头,显然这件事他在皇宫并没有发现,很明显被人压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会很快救回来的。”冷卓君走出了宫门。
直到宫门的身影消失,冷卓君轻车熟路地走进一旁的小巷子里,经过横七竖八的行走,熟悉的深红宫墙出现在面前。
这是皇宫难以让人发现的地方,基本没有几个人知晓这里还有通向皇宫的密道,也是他无意发现的。
冷卓君脚尖点地,一跃上宫墙,顺利翻了进去。
按照近日的摸索,他已经清楚了锦衣卫和巡检军的巡逻轨迹和时间,趁着调息的间隙走进主殿。
主殿旁边有个小宫殿,俩个宫殿用的是同一个墙壁,能够听见说话声,但因为墙壁很厚,因此话声也是断断续续的,不过也比没有要强。
冷卓君放缓放轻呼吸,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对面传来的动静。
“近日皇家在外的封地不断被收割,更不要说是产业链了,很明显是有人在阻止我们。而且根据探子带来的消息称是一群身穿黑衣手持利器的家伙,而且熟门熟路武艺高强,分明是告知了我们对方是谁。没想到都成了缩头乌龟,还想要挑战我们,真是不足为惧。”这是冷萧的声音。
“可有想过重新收复?”北镇抚司问道。
冷萧摇头:“不必,收复又被打一来一回岂不是成了对峙,倒不如一网打尽。”
北镇抚司了明:“最近皇家刚好有一批境外运送国内的重金,不容就用那些来吸引。”
冷萧想了想,觉得甚好:“就这样吧,一举拿下。”
到此为止,就没有继续听的必要了。
冷卓君悄悄退了出去,按照来时的路重新翻墙出去,顺着小路他去了城里的河岸上。
“这次的事情很危险,你送完信后,我可能就出不来了,不管别人……”
弟弟不耐烦地摆手:“这些话你都说过很多遍了,烦死人了,你不是说过吗我也是很聪明的。”
冷卓君摇头:“这次不一样,要开战了。”
“然后呢?你要劝我躲躲。”
冷卓君点头。
“他们会过来找你。”
“我只问你一句,看在我帮你送了那么多信的上面,若我真被发现了你会像杀我大哥一样杀了我吗?”
冷卓君摇头,一辈子中他做过很多的错事,他不想再错下去。
“不,我会救你。”
“净是在说笑。”
但还是觉得心里挺高兴的。
“放心,我会给你送一辈子信的,别忘了你曾答应我的东西。”
“不会忘的。”
冷卓君回到皇宫的时间并没有很晚很晚,他先是回殿里简单进行了一番梳洗,然后再去跟冷萧见了面简单说说,最后才回到殿中休息。
——
深夜慢慢,人影降临。
那个人步伐轻盈且快速地落在屋檐上,静静看着底下交换的人群,跳下屋檐顺着墙角快速摸进黑暗里。
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对皇宫的内部格外的熟悉,哪怕此时正身处交接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身影。
究竟是绝对的自信,还是藏有的内鬼,亦或者无人探查的功底。
纵使皇宫内部的道路在再怎么变,在别有内心的下全都不是一回事。
很轻松的摸进一处宫殿外,打开门闪身进去,刚关上门。
“别动!”
冰冷的物体被贴上后脖颈。
“把手慢慢的从门上松开举到脑袋两边。”
照着动作如此做了,还算是老实的那种。
冷卓君却是不敢放松警惕,要不是他突然惊醒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突然进来一个人。
想想要是没醒,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他要伸手掀开蒙面,好好看看来人的时候。
那个人动了。
反握住自己拿刀的手腕,一拳打向腹部,趁着沉痛,握住手腕的手骤然一紧,被迫松开的刀子落在那人另外一只受伤,同时一使劲,冷卓君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掀起摁在桌子上,握着刀子的手直接将刀子插在身旁。
冷卓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人如此轻易制服不说,还被以如此屈辱的姿势按在桌子上,但真是可恨。
“趁还没有人发现,你赶紧放开我!”
冷卓君剧烈挣扎起来,却不料他这一挣扎正好双腿被夹在那人的腿间,直接将他困在那人和桌子中间,唯一还能活动的便是另一只手了,可那人也想到了直接抓着两只手将其按在两边。
慢慢俯下身,可以清晰地看见开始泛红的眼睛,以及乌黑的眼袋。
这人究竟有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不玩了,不玩了。”
冷卓君一愣。
半响后,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松开开,解下脸上的黑布,张扬锋利的容颜借助月光出现在冷卓君眼前。
“好久不见啊,卓君。”
“清逸,真的是你。”
刘清逸向后退了几步,得以让冷卓君站起来。
然而还未等人站稳,刘清逸将人拦在身上,一抱膝盖将人稳当当地抱在怀里,放在床榻上。
“怎么也不想着穿鞋就跑过来,看看都红了。”刘清逸蹲下身握住因为掌心温热而卷缩脚趾的玉足,细细按揉着。
冷卓君说道:“分明是你进来的太诡异了,非要大半夜来,害得我以为是是刺客。”
“难道就只能是刺客,不能是从正门走有礼貌的采花大盗吗?”刘清逸把玩着手里的一双玉足,不得不说有些脚控是对的,饱满有珠,爱不释手。
“哪里有采花大盗进门就给人一拳的,腹部可疼了。”真是一说起这个就来气,冷卓君都能感觉到腹部闷闷的痛。
刘清逸闻言,顺着一双玉足就开始按揉着一双白腿,健壮修长顺滑,不得不说也是很极品的。
一路点着火,一边压倒不知所措的冷卓君,顺着对方脱掉鞋袜翻身上床。
掰过对方的脸,戏谑说道:“来吧,睡吧我给你揉揉。”
这个女人在某种恶趣味上真的是很讨厌。
可冷卓君偏偏又无法从腹部的温暖上离开,比起一个人的被窝,此时此刻才觉得有点暖和。
真是疯了。
在刘清逸一下又一下的按揉下,冷卓君嗅着熟悉的气味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她不用低头就能看见依偎在颈窝的人,稍微加大了内力的输送,按揉着这副发冷的身体。
方才不该用力才对,虽然是想给这人一点教训,看看还敢不敢不好好照顾自己。
可当真的动手还是后悔了,根本就没有用力。
这个小坏蛋,蒙人玩。
可是自己不还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擅自来了吗。
他们都是彼此彼此。
天,悄悄的吐露出阳光,照射到屋子里人的眼睛上,不适的重新闭上眼睛,蹬适应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昨晚睡得算是难得的好觉。
一摸身边,十分空旷。
吓的人瞬间坐起身体,身边确实是没人了,就连被褥都被冷了,看起来已经走了很久了。
该不会是一场梦吧。
冷卓君摸着额头,下床走到桌上,准备拿起茶杯倒一杯水,然而桌子上多了一种奇怪的香料。
就被茶壶的温热而缩了下手指。
茶壶下压了一张宣纸。
好好穿鞋,不要太累,吃好睡好,一切都不要着急,茶壶里的水是热的想着喝,我还准备了一个安神香,睡觉时点上会很舒服的,要是让我再发现你不好好的就等着瞧吧。
熟悉的字体,昨晚真的不是一场梦,那个人真的回来过。
冷卓君的眼睛瞬间亮了,小心翼翼叠好宣纸,将其放在书里夹好。
心情好了,连水都是甜的。
今天注定是个心情舒畅的好日子。
冷卓君在皇宫里可美可美了,反倒是刘清逸这里一早上就被叩问了。
“好好交代,昨晚将军去哪里了?”
面对眼前一脸严肃的众人,刘清逸十分自然地说道:“见你们夫人去了。”
众人及其整齐地做出“重色轻友”的表情,用来唾弃刘清逸昨晚独自潇洒自己反被丢在营地里做了一整天的战术布局,人差点没了。
结果这人美滋滋的从营地外回来,一脸知足的神情,他们当然是受不住了。
刘清逸:“你们……”
董良摆手:“将军你不用说我们都明白。”
刘清逸:“不是……”
张怀瑾摇头:"我懂爱人舍身忘死,又不惜重返泥潭只为乐未来,我们都懂。"
刘清逸:“我都……”
然后俩活宝就以哥俩好的姿势相拥而泣。
刘清逸:“……”
毁天灭地吧。
就见,刘清逸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大堆美食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坛酒。
“来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昨晚辛苦了。”刘清逸看向呆傻的二人:“你们俩向后转,跑步走,没有我的准许,谁敢让他们停下,五天不允许喝酒。”
就这样二傻子迎着众人怜悯的目光,果断绕着营地开始跑步。
再也不敢擅自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