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身体还算安稳,她见到我来,免不得从榻上坐起来,被皇后亲自过去搀扶着她起来。
容嬷嬷欣慰地看一眼皇后,对我说道:“皇后母仪天下,就是心善,希望陛下一定要对皇后娘娘好好的。”
我微颔首,坐在了秀墩上,与容嬷嬷寒暄了两句,便想离开。
还未起身,容嬷嬷忽地想起一件事,问:“听闻,从前的俪宸妃流落宫外四年,现在回来了,是不?”
我点下头,容嬷嬷转向皇后。
皇后微颔首,轻声细语:“是,本宫的幺妹终于回宫了。”
容嬷嬷眉心肉眼可见地微蹙一瞬,又问:“我还听闻她还带了两个孩子,是吗?”
皇后亦是点头。
容嬷嬷看向我,脱口问道:“陛下可看清楚了,她那两个孩子确定是陛下的血脉吗?”
我看出容嬷嬷对姚玉并不太喜欢,我转而笑问:“容嬷嬷你忘了,当初在冷宫的时候,是谁照顾着您和长公主?”
容嬷嬷听罢不言语了。
我又道:“朕见过那两个孩子,俪宸妃生下的是龙凤胎,看孩子的年纪,一定是俪宸妃逃出宫一月之后才有了身孕,如今两个孩子已经四岁了。”
“陛下,容奴才斗胆多一句嘴。您若认了那两个孩子,需得经得朝廷认可。”
我忽地站起来,双手背后,对容嬷嬷冷声道:“这些不必让容嬷嬷操心。”
容嬷嬷见我态度不虞,立马缄默下去。
我微倾身,语气放缓:“改天朕会带那两个孩儿让容嬷嬷见一见,你一见那两个孩子一定觉得如见故人。”
容嬷嬷一脸懵然:“陛下,敢问什么叫一见如故?”
“容嬷嬷你可知,朕第一眼看到灵儿,忽地感觉看到了朕的母后样子。”
容嬷嬷一惊,催促道:“是吗,既这般,奴才也想去瞧瞧那两个孩子!”说罢与皇后对视一眼,容嬷嬷满眼心疼地望一眼皇后,随后见我走得急,也就叹声叹气起来。
出去之后,皇后从后面跟过来。
“陛下,留步。”
我转过身来,皇后走过去,似有拦住我的去路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报,元丞相求见。”
不得已,我叫钱缪派人去云泉殿先看看俪宸妃此时干什么了,没错,我还是怕她趁我不注意跑了,所以让钱缪隔一段时辰立马过来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元丞相早已站在书斋房外等候,他见到我第一句无非看我身体状况,看到我痊愈,元丞相松了一口气,并提议明日开始我就要上朝接受百官跪拜。
我答应了,结果他还有第二句,就是他也听闻了后宫的事,并且我和他因为俪宸妃的事商谈了一盏茶的功夫。
元丞相质疑俪宸妃的孩子,而我搬出俪宸妃是镇国公的嫡亲妹妹,他才住了嘴,无可奈何告退了。
中午,钱缪走过来对我说:“陛下,俪宸妃娘娘说了,若陛下还忙着就尽管忙着,娘娘因病疲乏,睡了午觉。皇长子他们也累了,也跟着一块先歇午觉了。”
我暂且放下心,决定顺皇后曾说要对后宫雨露匀沾,午膳在皇后处吃了饭。
皇后端庄笑着陪着一块吃饭。
我说:“宫里已然有一位俪宸妃了,瑶宸妃这个称号是否该换换了。”
皇后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大意是姚玉既然回来了,我就不需要对着瑶宸妃这个替身思念姚玉了。
皇后顺从地点头说道:“俪宸妃比瑶宸妃立封得早,按规矩总要先来后到的。不知陛下可想好了要给范氏换什么称号什么位分。”
我道:“正一品里有淑妃这称号最适合她,至于封什么号,由皇后你来想好。”
皇后最擅长管后宫事宜,瞬间来了兴致道:“臣妾觉得淑妃柔弱,俪宸妃的性子就比较坚硬,要不当初她为何执意逃出宫去呢?”
我轻哼了一声道:“朕若不是看错了昭妃,昭妃又故意拿箭射伤了俪宸妃,俪宸妃何必重伤吓得逃出宫去,惹得朕竟与她硬生生分别了四年!”
皇后见我脸色不对,就知道她挑起的话题不好,转了话头说道:“要说柔、顺、容、和这些称号最适合淑妃了。”
我随便挑了一个字道:“就要容字吧!容淑妃甚好。”
在皇后这里吃过了饭,我歇了一会儿,与皇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
皇后说得高兴,自以为顺了我的意思说到我心坎里,可是其实是我挑了她喜欢的从前她在乡下时的话题聊起来的。
我并不喜欢与她回忆乡下的往事,每次提起,我都能忘不掉我是怎么被父皇废了太子,落魄地逃出了宫去,到了乡下隐姓埋名。
又为了报姚老将军救我命的恩情,从青楼里买下了早已喝了绝育汤的皇后。
皇后身世已经很可怜了,一个皇后位分就是我对她最好的回报。
好在姚玉并不稀罕这个位分,她说得不错,皇后这个职业不是谁都能干起来的。
为了安抚后宫,雨露匀沾,也为了日后让俪宸妃在后宫中活得自在一些,我先去看望了下瑶宸妃。
到了瑶宸妃椒房殿,我坐下来道:“这里椒房殿果然最适合让你住!”
瑶宸妃纳罕地看我一瞬,双颊逐渐红润起来,笑道:“陛下竟然还记得臣妾最喜欢这里的椒房殿。”
见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说了口谕:“宫里已然有一位宸妃了,朕想给你换一个称号,可好?”
瑶宸妃恍惚了一瞬,似是在斟酌我说的话,旋即脸上喜悦颜开地问:“不知陛下想给臣妾改什么称号?”
我说:“容淑妃,怎么样?”
瑶宸妃怔愣了一会儿,双颊上的红润忽地变白,笑容也僵住了道:“陛下您让臣妾改成容淑妃?”
我微蹙眉问:“怎么,不好吗?”
听我口气不容她质疑,瑶宸妃一时无措。
我又想着法子让她认下来道:“这是朕和皇后都商议定了的,皇后说你最适合容字,朕也觉得容淑妃最适合你的性子。”
这时钱缪手里拿着一叠纸走过来,我余光立马捕捉到他身影,叫住了道:“钱缪过来何事?”
钱缪立马上前把纸张奉给我道:“皇长子和大帝姬写了一手好字,让陛下过目。”接着钱缪低低只对我耳边说着:“陛下,大帝姬闹着要见陛下。”
我噗嗤一笑,道:“灵儿这孩子,总是一刻见不到朕就开始闹腾,刚刚朕还想,这时候再不回去,她是不是更不想理朕了。”又好奇起姚玉这时候干什么,又问:“俪宸妃呢?”
“俪宸妃醒来看过了王院使,王院使给她开了一些中药,说俪宸妃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忌劳累过度。”
我点点头,知道了俪宸妃大概情况,遂放下了心。
手里展开了灵儿歪歪咧咧的字,上面写着《静夜思》,然后又展开循儿写的字,循儿写字俊秀中规中矩,很难想到他一四岁孩子竟然写了那么好看的字体,而且诗也写得不错,作了一首《咏柳》。
我站起来,慢慢踱步,着迷上了循儿写的诗,一面念一面“啧啧”赞扬道:“瞧瞧,这循儿才四岁就能写出那么好的诗。”
心里又一遍赞叹还不是姚玉教的好,到底是姚老将军的女儿,姚府里出来的的确是不一样的。
“陛下。”容淑妃挺着孕肚悠悠地站起来,语气里有了些苦楚哀求问:“天快黑了,您在臣妾这里用些晚膳吧!”
我从诗词里抽出身来,抬头才看清容淑妃,握着纸张,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用手摸了摸道:“爱妃呀,等你孩子出世了,一定要好好跟循儿一块上学。朕想着以循儿的聪明,他一定会替朕教导好底下的弟弟妹妹。”
“陛下,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呢!怎么说得准呢?”
她话语里似有酸楚,让我忍俊不禁感到她现在这状态有点奇怪,也看出她不太高兴,就立马失了兴致。
我握住了她的双肩,惋惜地道:“看你这会儿也该累了,朕就不闹着你了。”然后转头要走出去,容淑妃嘤嘤地叫了一声。
“陛下,您说好要与臣妾一起用晚膳。”
我背对着她,冷冷地道:“不了,朕改日过来再看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她的椒房殿。
我满心惦记着姚玉,出去椒房殿,看了看天色,在路上忍不住问出我心里的话:“钱缪,朕现在回去应该不晚吧?”
钱缪纳罕地愣了一瞬,没见过我这么宠女人宠到骨子里去的,从前瑶宸妃再怎么得宠,也没见过我时时刻刻派人去云泉殿打听姚玉情况的。
“回陛下的话,俪宸妃已经用过晚膳了,似乎等不了陛下,以为陛下在别宫用过膳了。”
我心一紧,问道:“姚玉不高兴了?”
钱缪慌忙摆手:“没有,没有。俪宸妃拗不过大帝姬,只能陪着大帝姬和皇长子用饭了。”
我抬手轻拍了轿辇上的扶手,道:“快点,太慢了。”
“啊,是,陛下。”钱缪走在前头催着侍人轿夫道:“你们都快一点,尽心一点!”
几人应了,加快了脚程赶到了云泉殿。
守门上的侍女刚看到我走过来,正转身往门里通报的时候,被我抬了手挥过去。
侍女屈身噤声。
长腿踏着迈了过去,经过厅堂,往寝室的屏风走过去,温染走过来,轻声道:“奴婢参见陛下。”
听她说话静悄悄的,不想打扰里面的人,问:“俪宸妃睡了?”
温染轻轻摇头:“回陛下,大帝姬先睡了,俪宸妃在净室里洗浴呢!要不要奴婢——”
我抬手挡住,嘘声道:“不要吵扰了大帝姬,皇长子也睡了吗?”
我后退几步,不打算进去寝室里面。
“皇长子在侧殿里也歇了。”
我点下头:“以后侧殿里就拨给皇长子住。”然后想起灵儿,又有了主意:“云泉殿里不是有单独的西厢房吗?灵儿就住那吧,离朕和俪宸妃近点。”
温染诧异:“陛下不打算给俪宸妃安排宫室了吗?”
我微摇头,心里有个计较,就是希望姚玉能与我陪伴度过余生的。
“朕还没有这个打算,眼前就先这么安排。”
温染还想说什么,但见我心意已决,也就无可奈何地应下了。
我转头去了净室,叫退了守着的人,低低冷肃吩咐:“呆会谁也不许进来。”
宫女太监们都退了干净,我才轻轻地不带声响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室水气蒸笼,蒙蒙的水雾,我寻着走过去,恰好看到有模糊的倩影正在脱了衣服,露出她肉白曼妙的腰身。
姚玉正披散着头发,脱了里衣外裳,露出肚兜。
我盯着她腰腹上那一圈肉白冰肌,情不自禁地咽了口水,旋即我也悄没生息地脱光了自己,露出精壮条条伤疤的上身,慢慢走到她后背上去。
胳臂圈住了她腰身,感到上面肌肤水腻般地沁滑,一搂紧了,就立马握住了她的细腰,真应了盈盈一握楚宫腰。
“玉儿!”我抵在她的颈窝处蹭着吻着,舌尖舔过她被水气沾湿的肌肤。
“诸葛荀!”姚玉惊跳了一下,一下子挣扎起来,偏头躲我的吻,声音又气又不免带着娇气。
“我终于跟你在一起了。”她怎么躲,我就怎么追过去,唇抵在她每一处肌肤上面,亲吻每一处,亲在上面瓮声瓮气地说着哄着。
“你怎么一声不响呢!我在洗澡呢!”姚玉不乐意了,手挡着我作乱的手,急道:“不要摸这里,你........你能不能别这样!”
“玉儿,姚玉我想你,我一直想你!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我.......”她嘴张了老半天就说不出口,又因为我对她太热情似火,她身子很快软了下去,站都站不稳。
我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转过来面对我,却见她披散着头发低下了头。
“头抬起来。”不等她反应,我捏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
她整张脸跟熟透了的红虾似的,不知道羞的,还是气的,但我看到她眸光中嗔怒里带了一些水雾似的泪光。
我眯起了眼睛,灼灼地问:“说,你我分别这四年,你到底想没想过我?”
她眸里水光泠泠地想扭开视线,却被我捏着她下巴没法躲避我的视线。
“想,又不想。”她双颊通红,难为情极了。
“为何不想?”我开始期待,听到她后一句,心里还是不甘地问。
“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我吃不消,又怕——”
“怕什么呢?”我捏着她下巴,俯下头逼视着她躲闪羞人的目光,轻笑地问:“吃醋了?”
她眼神涣散地摇晃,声音低低地带了一丝水雾似的沙哑:“怕你的女人们欺负我一个,我不太擅长跟她们宫斗,我.......我胆小!”
我“嘁”地一声轻笑,指腹摩挲地擦去她唇瓣上的水珠,覆上去,轻触她鼻尖,轻吻她唇瓣。
“我不会把你放在她们当中,你只会跟我单独在一块就行。”我啄了两下她的唇,又轻吮了她软舌,又立即被她滑走,不给我吮。
她拉开了我几寸距离,细细地看着我情~欲的眸子,问:“真的吗?”
“真的。”我笃定地再次欺近她,捉住她,吻住了好一会儿。
等再分开几寸,她被我亲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滚烫,张着小口喘息。
我心头一片滚烫,手掌在她光滑箭疤上的肌肤流连,颇有挑逗安抚,眼眸被她迷蒙的样子不禁深邃下去,灼热的气息窜到了她脸上问:“告诉朕,在宫外有没有看上比朕更好的男人?”
她听了,好一会儿抬起手背挡了她嗤笑的嘴,摇摇头:“我哪有这个时间看除了你以外的男人。”她微微倾身,声音覆在了我耳边,低低地柔声宛如抓挠我的心,道:“我每天很忙,没时间跟别的男人厮混。还有两个孩子,总不能给孩子做了坏的榜样。”不过她皱起眉头,很嫌弃的样子看我:“不过呢,宫外的男人真是麻烦,看我的眼神就恨不得——”她抬手在我胸肌上轻轻滑着玩。
“恨不得什么?”
我猛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很湿,我用了力道揉捏她软软的肉。
“那眼神他们都恨不得吃了我似的,我又那么爱洁身自好,洁癖得很。”她又贴近我耳边,低声呢喃:“你忘了,我是做过女科的,女科最忌讳什么,现在你懂了吗?”然后她很快向后挪过去,又道:“如果你在意,不如趁现在让我说个明白。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能不能请放我走,出宫去让我自由自在地存活——”
“别说傻话,朕不会放你走!”
我欺身挺过去,听到她惊呼了一声,就见到她疼得小脸发白,我心疼地轻啄着她的唇,安抚着她,又转到她耳边絮絮地似床畔低语:“又不是第一次,那么紧,这些年没有我在身边,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说完,看着她还蹙着好看的柳眉,嘴里忍不住溢出嘤嘤声,眼角被痛得闪出泪花来。
“诸葛荀,我........我后悔了,你能不能退出去?”她一说出来,眼泪止不住往外洒出去,眼角都在泛红,似要滴出了红泪。
我箍住了她的腰肢:“才刚开始,你又嘟嚷着想要跑?”
忽然想起跟她第一次,她也是这样闹着叫着要从我这里跑出去。
“嗯,后悔死了,要不你找别人吧!我不会伺候你这种!”她哭得稀里哗啦,咬着唇,话说得不管不顾,想怎么耍赖就怎么说,两只小手还抵推着我胸膛,看出来她对□□不仅怕了,还想逃。
我联想过的她在宫外四年会不会对别的野男人有这么一腿,现在看她又推又抗拒地想推开我,死也不想继续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所想纯属胡思乱想。
她那么抗拒,那么不愿,怎么会跟别的野男人相好得起来呢!
我遂放下了心,不肯放过地又在她耳边亲啄着道:“夫妻敦伦还是要做的,疼就给朕忍着,朕会注意温柔一点!”
她哭喘地不断求我,轻一点,再轻一点。
而我情到深处根本顾及不过来,对她强势又温柔。
她承受着我的攻势,脚背上紧紧贴着我腿肚子上紧绷地弯成月牙状。
温存一回过后,我打横抱起她,一起踏入浴桶中,温热的水泡着我们欢爱一场的肌肤,瞬间都放松了下来。
她已然被折腾得全身散架,任由我大手拨开挡在她脸上的头发,拢着拨到她耳后根上。
耳尖通红,我微眯了双眼,心中一颤,忍不住靠近了她,随着她后脑搁在浴桶边缘上歪下了头,我覆上去,舌尖含住她红红的耳尖轻吮。
“诸葛荀。”她疲惫地张口,声音里带了□□之后柔媚。
我流连着吻着几口,在她耳边沉稳缱卷:“嗯,我在这。”
“你........真的特别的爱慕我吗?”她柔软的声线听在我耳朵里酥麻不已。
我忍下身体里躁动,握住了她肩头,轻轻摩挲:“很爱慕你。”我以为她还在担忧什么,对她保证道:“朕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也不用跟她们争宠。”
“好,那可不可以把你给我封的妃位撤了?”
我在她身上蓦地一僵,盯着她耳尖被我吻得仿佛滴出血来,沉声问:“为什么撤妃位啊?朕给你的,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显得我跟你太生分了。”她眼尾朝我看去,一股余韵的情媚带着一丝缝隙。
我目光胶着地盯着她看半晌,终于消化明白她说的意思,轻笑的热气窜到她红彤彤的俏脸上,水气氤氲了她满脸都湿~湿的,让我忍不住去舔舐她脸上的水珠。
“那你想要什么呢?”我又怕她后悔,提醒她:“我既然立你为宸妃,君无戏言,不能更改。”
“诸葛荀,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当今陛下。”当我舔舐变得僵硬错愕又缓慢的时候,她又娇滴滴地说着:“我只想把你当成我的爱人,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一起带到乡下,咱两同心协力一起把日子过好,就像民间的夫妻那样。白头偕老的时候,儿孙膝绕,几世同堂。”
我心头一片滚烫,头覆在她柔软的胸膛上,沉声带了一丝水气:“朕何时不这么想过。”
“诸葛荀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忽然轻声说着挠着我的耳尖。
“什么?”我抬头靠近了她,亲啄她的唇一下,等着。
“我想做你背后的女人,别人谁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只有你知道,好不好?”
“你要隐身世外!”我惊诧了一下,心里到底替她落不了忍,摇头:“不可,这对你不公平!”
“若我死了,不就是对我更不公平了?”她语气里带了一丝痛楚。
我不解地拧了眉头,心道:我大费周章为她打算一切,她还是觉得不安全吗?
“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她亲昵地贴在我耳里,呢喃如床畔低语:“我真身来自离这个时代2000年之久,我是2035年的姚玉,也是今生上辈子的姚玉。”
我怔愣地盯她老半天,她也迎视着我错愕不解的目光。
净室里的气氛胶着地快要沉寂下去之时,我忽然拽住了她湿~湿的手腕,心里莫名复杂又莫名后怕:“你要走是不是?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仿佛真怕她在我手里消失了似的,我大力搂紧住了她,生怕一不注意,她真的从我手里脱开消失。
“我这不是还在你怀里吗?”
感受到她另一只手覆在我后背上,安抚地上下摩挲着。
“朕到底怎么做,才能留住你呢?”
姚玉轻快地语气,呵气如兰:“让我默默无名存活在这个世上,好吗?”
我连忙点点头,嘴里发干地紧张砸吧了好几下,手紧握着她的手:“好,朕都允你,只要你不离开朕,你想做什么,朕都允你,好不好,玉儿!”我快急哭了,搂抱着她不肯松手。
“玉儿,诸葛荀的爱人,想拜托你一件事,帮帮我好吗?”听我答应了之后,她又冒出一件事央求我。
“怎么,哪里还不够?你要什么,尽管说,朕都满足你。”我近似祈求她留下的口吻也央求殷切地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伸手柔柔地在我脸畔上轻轻抚着滑过,最后停在了那里,我紧凑过去,感受她手心里温柔滑腻的湿度。
“帮我杀了魏凌。”
我震惊地怔愣看她好久,思绪万千。
“魏凌他2035年的时候,将我杀了,死后我才来到这里。”
宫里迎来了封妃大典,端妃为首在凤仪宫跪着,我和皇后坐在了上首。
“奉天承运皇帝,谕 姚氏俪宸妃,缠绵榻上,身体极度不适,朕心疼不已,着令姚氏修身养息,无诏不得出门半步。”
钱缪宣完圣旨,满宫哗然,她们都以为今日是俪宸妃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消息,结果被我藏在云泉殿独宠两日之后,忽然在封妃大典上宣告六宫俪宸妃以后绝不能出现在后宫每个人面前了。
也就是,后宫女人再怎么争斗,再怎么争宠,都不会有俪宸妃的身影,就连对皇后每日请安问安,她都不必出现,逢年宫中年宴家宴她也不会出现,完全是被我变相地锁在“冷宫”中养病,而且这一养病就是她一辈子都空守在宫中,无人问津。
“帮我杀了魏凌!”
自从那晚她对我坦白之后,我好长时间都失神恍然,而她却笑着,脸上明艳灼人,令我挪不开双眼,痴痴看着她。
“也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就当是个鬼话吧!”然后她见我错得呆愣的表情,忍不住嘀咕道:“不会将我说的话,把我当成了妖精了吧?”
一句话就让我立刻喷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上面肉软得爱不释手。
“你要真是妖精,说完那一串话,你就立马变形喝我的血了。”
她扯唇笑道:“我要真变形了,就真的要消失在你眼前了。”
我收住了笑,无比惊慌地直直盯着她,手下力道微一松,抓住了她箭疤肩头,恍然:“原来当年你逃出宫去,却怎么不回过头来找我,就是怕你自己会消失?”
她眼里渐渐一热,缓缓点头:“这个世上无奇不有,我又怎能把握自己之后还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微微倾身靠近了我,莞尔一笑,一扫忧愁:“好在,我生下了孩子,之后几年我居然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不是吗?”
我大手拢住她的头搂在我胸膛上,深吸一口气,等后怕余韵慢慢散去之后,才幽幽地道:“玉儿,你知道吗?曾经我也在梦里梦见过你,看到你2000年后的情景。”
“是吗,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你上一辈子很久远的样子。”其实我也描述不出来你那个时代的样子。
“上一辈子,我是死在了魏凌手里,但同时有一个叫古特助的男孩替我挡住了炮弹。”
“古特助,是谁?”
“就是我手下。”姚玉清清淡淡地答,似乎她不太熟悉古特助这个人,只知道他是一名她口中的“手下”。
“哦,原来不是你野男人。”我有点嫉妒地嘀咕一句。
她忽地抬眸,在我脸上细细打量,仿佛将我脸上的皮肉细纹里里外外都看了遍。
我微蹙眉,手掌在她脸庞摩挲,问:“作什么,这么看我?”
“嗯,你跟那个手下长得蛮像的!你真不记得2000年之后,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吗?”
我一头雾水,姚玉说话总是蹦出我理解不了的句子,所以我很诚实地摇摇头,嫉妒心又起:“从前我从你嘴里曾听到你盯着姚風念叨着学长,这回你看到我又想起你那个手下,他们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记得那个叫古特助的手下叫古链。”姚玉缓缓一字一句说着,似在唤醒我什么回忆,结果我怔愣地看她半晌,除了跟傻子似的就没别的让她抓到不寻常的细节。
在她垮下脸有点失望的时候,我问:“哦,怎么这么巧?”
她满脸失望地瞥我好几眼,微微懊恼:“早知道不跟你说那种乱七八糟的事了。也是,不管上辈子还是未来,谁会记得,听者都觉得我在瞎扯!”
“嗯。”我抬手挠了下我的眉峰,赞同地点头:“既然来到我身边,你的前世今生就宛如过眼云烟,好好跟我过,嗯?”
我凑上去,贴着她的娇软,在水气蒸腾中满足地将她的唇缠进自己嘴里,绵绵长长,难舍难分。
“那.......呃.......魏凌他——”她不死心在我绵长吻里不安地躁动。
我按着她后脑勺:“这个仇,朕会帮你,只要你保证别总想着跑,想做什么,朕都随你,嗯?”她乖乖地点下头之后,我加深了她的吻。
“陛下!”
有人轻轻拽了我黑袍龙纹袖口两下,我抽回了神,眼里逐渐清明的时候,耳边皇后急急地唤起:“陛下,姚玉她.......”
我神志清醒过来,遂看到端妃、姬妃、慧贵姬和尚贵姬还跪在地上,我连忙抬手道:“你们起来吧!”
她们柔柔不一说了声“谢陛下”之后,站起来按位分依次落座。
想起皇后问话,我机械地转头对她解释:“姚玉她不会出来了,朕叫她呆在宫里好好休息。”
却没有说明她住在哪个宫殿。
皇后脸色微白,却有庆幸的余韵在,我一眼看出她方才问话并不出自真心,她压根不关心姚玉死活,却满目关切姚玉到底被我关在了哪个宫殿养身。
最后元夫人出列,小心翼翼地问:“陛下,那我们的星儿呢?”
我不耐地正色道:“星儿今后便是二皇子,俪宸妃的皇长子叫古越循,大帝姬叫古蕤灵,也是朕的嫡子嫡女!”
元夫人泄气般地瘫在椅背上,两眼无神,却又无从驳起我的圣意决绝。
“循儿和灵儿也要在俪宸妃身边照顾吗?”皇后一出口,我就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听她又道:“俪宸妃身体不爽利,缠绵在榻上,臣妾想替俪宸妃好好照顾她的两个孩子,毕竟那两个孩子流着的血不仅皇家血脉还流着姚氏的血。”
我满脸警惕柔和地伸手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轻声道:“这个皇后不必操心,你尽管继续抚养二皇子。至于循儿和灵儿由朕亲自抚养。”
皇后怔忡了老半天,苍白的脸渐渐回缓了一点血。
我立即站了起来,一眼扫过容淑妃,便定格了道:“淑妃,朕晌午的时候去你宫里用膳。”
说完,容淑妃一脸愁容瞬间受宠若惊地喜上眉梢。
我微侧眸扫了在坐的每个嫔妃,但见她们充满嫉妒艳羡地朝容淑妃好几个刀子眼。
对她们目光不一的杀人目光,我恍若未见地走下来,又道:“朕有公务处理。”说着往外走,她们自然在我离开的背影里说着“恭送陛下”的话。
说有公务处理不过是说谎的借口,我依然回到了云泉殿,在云泉殿后院不起眼的杂物间收拾成普通的院落。
“玉儿!”
我推开了门,一进入内室,里面传来阵阵果香,姚玉背对着我,一身浅碧素衫坐在桌子前,拿着一支笔在本子上认真投入地写着。
我轻轻走过去,她恍若未闻,仍旧认真执笔记着画着,一笔一勾描摹植物,还分门别类地给植物细微的地方标注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弯腰,影子都覆盖了过来,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轻而又轻怕打扰到她,问:“今日又画了什么植物?”
她画完最后一笔,标记了她最近新研究的成果,转回头时,唇不经意地剐蹭了我下颚。
“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一会儿去容淑妃那里吃饭吗?”她问着,又转回头继续把剩下的几个字也写上去。
“我过来看看你,他们说你又为了银州一带废寝忘食呢!”我下巴轻轻摩挲她头顶,又道:“正好我抽空过来了,咱两跟灵儿循儿一块吃早饭吧!”
“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面对那两个混世魔王。”
“循儿不就闹着要你解格物致么?你至于不待见他吗?”我循循善诱地劝说。
“我自己也有事干呀!你近日在朝廷上大发雷霆,说陆侍郎管理银州不善,不只贪了银子,还把银州那些干旱地颗粒无收,卷钱要跑路。我这不是刚理出来一些成果,过几日出宫去正好往银州那地方重新种植稻苗。哦,对了,不能先种植稻苗,还要摸索地下水源并做成管道,这样即使遇上恶劣的天气,也不怕稻苗干涸。”
“我看陆侍郎活该被追捕,谁叫他当年觊觎你美色,纳你做妾——”
“谁告诉你的?”姚玉转头纳罕地看我,脸上无比震惊,道:“我不记得跟你说过这种糟心事。”
“哼。”我冷哼地别她一眼,又转回来望着她说道:“还不是灵儿给我打小报告,你要再不说,我就真真被你蒙在鼓里了。”
“哎哎,小心眼别再犯了,陆侍郎在我眼里都快做我爷爷了,他要当时真胆敢那么干,我也被逼无奈,像刺杀王光禄勋家的公子那般对他下手,你到时可别追究我,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了。”
姚玉说完,我就笑了搂住她,小小央求:“一块吃个早饭,我今日好不容易从皇后那些女人那里抽身回来,就想跟你们吃顿饭。”
“行。”她点头,又提出要求:“晚上能不能好好单纯睡个觉?”说罢,她忍不住去按自己腰肢上面。
我伸手帮她轻轻按着给她按摩一会儿,道:“这个我没法保证,玉儿,夫妻敦伦不能不做,这是起码的义务。”
“我不想怀孕。”她不乐意地哼唧,扭了肩膀,冲我嗔怒撒娇。
“不行,孩子必须要。”
“行。”她铁了心地问:“到时生产的时候,你要孩子,还是要我!”
“要你,还是别生了。”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她得胜地哼一声,站起来,拉我手道:“走一块吃饭去!”
“好。”她乐的同时,我也跟着笑起来。
与她并肩出去的时候,又听她说:“灵儿天天背律法,要不你来听她讲律法吧!”
我瞬间头疼又头大,灵儿上了一回姬太傅的法治课之后就喜欢上背律法了。
我讪讪地问:“咱两一块听?”
“嗯,你点评,我听着。”她寸步不让,下定决心要将灵儿功课交付给我管着。
“晚上那床——”我再次讪讪做个小提示提醒她。
“呃,听你摆布。”她也败下阵来讪讪地看我,又气又没法拿我怎么办才好。
我瞬间乐开花了,搂住了她娇软的身子依偎在我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