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去你爹。”

    话音刚落就见金颖极快地站在来人面前,一脚踢在先前说话的那名男子腹部,这一脚还是手下留情了,男子向后退了几步最终坐在了地上。

    “黄徘你丫的找抽是罢,还嫌老子这不悔气还把那瞎子带来。”

    她口中的瞎子正是黄徘带来的少年,这少年乃是当今二皇子只可惜是个瞎子,爹不疼娘不爱的本该让人怜悯但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厌恶。

    他们敢如此称呼一个皇子不受宠爱只是其一,最为重要的还是地位,况且他们三人堪比皇子。

    众人见此不由地捏了一把冷汗,早知道今日出门就该看看黄历,谁知道这两人都在发疯,一想到这众人幽怨地瞥一眼裘言朝,见其面色平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黄徘被人扶着腰站起来,现在也没缓过来,自己原先身为城仲族人说到底还是应该留一份薄面。

    “金大人你莫激动,我只是来此凑凑热闹。”

    金颖冷笑一声,黄徘也只当没听见,偷觑一眼另外二位,继续说道:“此事陛下已经知晓,赶紧回宫罢。”

    皇宫。

    宫皖其实不大喜欢热闹,登基以来也不是日日上朝只要不是大事都是由大臣们自己解决,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她坐在龙椅上,心中说不清是何感受,至少和当年不一样。

    “死了便死了,无伤大雅。”

    果然不出所料宫皖并不在乎王夫的生死,但是这一次由不得她了。

    黄徘上前行礼到:“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况且百姓们也猜测此事与预言有关。”

    说罢,宫皖依旧看着黄徘一动不动,余光看向喻自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

    “臣愿彻查此事。”

    未等宫皖回答太监总管急忙走来,他向宫皖行礼随后在耳边说话。

    宫皖并没有明晃晃地看向喻自,她太了解自己的臣子,宫氏先祖曾定下皇室不参与三族斗争,但她不能将人放的太松了,所以完全可以容忍心腹的所作所为。

    太监总管带着一名少女走到殿中央。

    群臣在看见少女容貌的那一刻登时瞪大了双眼,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见此情形金颖瞬间笑了出来,靠近喻自低声说道:“所以你前日去月阗就是为了这。”

    “当然,但还不止。”

    “自大人您这一出手还真是大啊。”

    “这话你该和裘言朝说,他说的。”

    金颖转头上下打量裘言朝,心中笑道:果然没白费力气。

    她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此人身上有没有城仲血脉

    “孩子的父亲不是城仲人。”

    言外之意,生父并不是王夫,也不是城仲族人。

    身边二人并未作何反应,裘言朝一早便知晓孩子的父亲不是王夫,而喻自她自己看出来的。

    喻自似有似无地将目光放在裘言朝身上,此次裘言朝回来不仅身有官职,而且连皇室秘闻都知晓,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北朝三大世家,如今也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喻家了,其中为家留下的唯一血脉就在她眼前。

    这幅情景之下众人各怀鬼胎。

    毫无疑问她就是宫氏血脉,而且不只是宫氏血脉这般简单,她身上可能还有东雀族的血脉。

    北朝远古三族,城仲出文臣,月阗有武将,东雀掌国运。

    东雀族人因东雀血脉能够使用巫术,所以换而言之,少女可能还有使用巫术的能力,想必宫皖心中早已有数。

    宫殿从少女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声音,心道:这古代的名人还真沉得住气。

    感觉自己快要被身后一道炽热的目光看穿了。

    史书上对于北朝的记载并不多,就连历任帝王也记载不全,但芣卬时期的却是最为丰富的。

    她是胎穿而来的,但历史上没有宫迄喑她这个人。

    直到现在她也有些迷茫,明明前日整理思绪,偏偏今日就在皇宫里认祖归宗,而且情形还这般窘迫。

    至于把自己带回来的喻自她可谓是印象深刻,但是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此人,“城仲三恶”一人都没有。

    反而是一名为姓大臣十分出名,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全名。

    更何况若是史书他们真的出现二皇子早就被虐得体无完肤,由此看来历史可能被她改变了。

    “你叫什么?”

    一道女声将她的思绪拉回,若不是抬眸看了询问自己的人,她差点就要来一句免贵姓宫。

    “我叫宫迄喑。”

    “……”

    “陛下,切莫轻易相信此人,如今天下众人为求荣华富贵用尽手段,况且陛下您也不知此人生父是谁。”

    说话人毫不意外是喻家人,王夫死了,二皇子又是一个瞎子,现在又出现一个三公主,他们若是沉得住气这局棋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宫皖嘴角一勾,她这人虽很讨厌麻烦,但是喜欢给他人找麻烦,“喻卿如此紧张是作甚?朕还未发话你就这般肯定,难道你知晓孩子的生父?”

    “那就这样,”她伸手指着二皇子和宫迄喑,“你们二人表现表现……”

    话虽为说完但群臣心中早已有数,此次可是来真的了。

    黄徘眸子一转。

    “今日设宴庆祝公主回宫。”

    夜晚的皇宫点起了灯火热闹非凡。

    二皇子的寝宫依旧是昏暗的。

    裘言朝一点也不掩饰直接靠着树干,彼时,二皇子正好跨过门槛,他的身边没有人,二皇子不动声色地愣了一下,装作无事向前走。

    就在双手推开门的那一刻,裘言朝上前把人推进去,二皇子一个踉跄就被人掐着脸摁在了门后。

    四目相对,倘若有灯火裘言朝完全可以将其眼中的惊慌失措收入眼中,但他一声不吭好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裘言朝抢先道:“你根本不是瞎子。”

    “……”

    随即裘言朝松手,离开了。

    二皇子站在门口看着裘言朝离去的背影,今日还真是不顺,这三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跟着发疯。

    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对他们动手,二皇子装瞎十八年也未曾有人怀疑他是假瞎子,由此看来裘言朝所知道的比整个皇朝任何人所知晓的都要多。

    平族领地。

    平族与他族不同,芣卬元年因收容流民一举成名,跻身三族。因此,平族的领地都是从皇城和其余三族之中分割而来的,从地图上看就是通往皇城的一条路。

    而此族有两位族长,其中一位就是黄徘,另一位鲜少有人见过,只知道是一名女子。

    黄徘不知何时站在女子身后,杨黎靠坐在老爷椅上,头也不回道:“陛下设宴为何没去?”

    她原先也在朝中任职后来成了平族族长也逐渐隐居了起来。

    “一天天的净出些麻烦事不去也罢。”

    “单靠宫迄喑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目前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

    明人不说暗话,但有时却不能将话说得太明白,适当指点一下,有心之人自然能明白。

    但她心中总觉得奇怪,宫迄喑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她的名字就可以说明抚养她的人并不简单,几乎可以肯定那人知晓宫迄喑公主身份,当年皇室主系其中两人下落不明,倘若那人真是先后的话背后指不定还会牵扯出什么,所以他们必须有准备,既然敌人拿出宫氏那么他们也该回礼。

    自然用宫氏血脉回礼。

    在平族有府邸的人要么是朝中大臣,要么就与族长关系密切。

    而宫阅两样都占。

    一只雄鹰站在石桌上,打开信条上面写着,“他来找你了吗?”

    “……”

    宫阅事实上口中的“他”并没有来找过宫阅,她本人甚至不知道这人是谁

    就这么让她把喑儿带回去了。

    她在桌边把玩着手中的鸟形玉佩,而玉佩时不时发出一些光芒,自从这块玉佩出现之后身边总是有离奇的事出现。

    放下玉佩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自己不会衰老。

    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明明当年说好了的。

    此时,大门忽然开了。

    黄徘站在门口看着宫阅的背影,语气竟然不由自主地带着些恭敬:“你是杨黎找来的人吗?”

    宫阅站起来转身微笑道:“初次见面……”

    还未等宫阅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见黄徘愣在原地,她和宫皖虽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但长相却出奇的相像。

    但是这些年她的长相似乎有些变化,黄徘能认出不知该说意料之内还是意料之外,也不知该作何表示。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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