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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所思

    南湘子脸上的笑跟着收敛许多,这位“齐七”来历不明,只晓得是位生意人,但既然是和李卿培做过生意的,恐怕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她向后错了半步让出道来,颔首不语。

    姚三正正好夹在两个人中间,摸不清头脑着看向他身后的男子,“齐老板,你们也认识?”

    “当然认得。”“并未见过。”

    两人的声音齐齐响起,齐七闻言侧目,看向南湘子的神情是自始至终的兴味。

    姚三:“这……”

    他话还没说完,高大人影已经靠到南湘子跟前去,“小娘子,为何装作不认识?我上回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不过是——”他停顿片刻语气带了点挑衅,也不知是对谁,“这次原本提给另一个人的条件,条件现在只能你来提了。”

    他把“只能”两个字咬的很重,南湘子听在耳朵里,面上不为所动。

    “我说了不认识,这位郎君莫不是认错了人?”

    对于南湘子的反应,他似乎早有预料。也没有半分不耐烦,毕竟他齐七对喜欢的人或者东西,一向有耐心弄到手。他眉梢微挑,打量片刻南湘子的脸,笑了,“模样好的姑娘,想必任谁都会一见难忘。更何况,像姑娘这般容貌的,齐某人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只听说过京城有这么一个人。”

    姚三看着齐七咄咄逼人的态度,攥了攥拳,到底没上前去。之间那女子微微仰头直视齐七的眼睛。

    “这位郎君……”

    “齐七。”

    齐七笑着适时提醒,南湘子倒也随即改了口。

    “齐郎君实在好本领,能将传言听闻的容貌和仅有一面之缘的对上号?”

    齐七哈哈一笑,认真看向南湘子,“因我听闻,京城将军府有个女儿,容颜娇而不艳、魅而不俗。前些日子不见了,各地张贴了人像——我看小娘子的模样就很相像。”

    “你认错了,既然随便一个路过之人都能同她相像,想来虚名不过吹捧,她也不过是个相貌平平之人。”

    齐七被这话堵了半晌,盯着这姑娘。面前这人他确信就是陈颂安,不过——齐七看了一圈,她这次是独自一人。他微微一笑,露出的虎牙也显得居心不良。

    南湘子看着齐七刻意背过姚三有些愤懑的视线,几乎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娘子,你当真一无所知?”

    “昨日便听闻南巡的船在回京路上遇了匪徒。”

    南湘子骤然抬头,对上齐七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又刻意压下心中的慌张。单凭他一人之词,她现在未知全貌,倘若直接问他,怕会自乱阵脚。

    “齐郎君不必再试探,小女子不过是路过,除了与你身后那位姚老板相熟,旁的人都与我不相干。劳教郎君先行,免得责怪民女无端挡了郎君的道。”

    姚三听懂了南湘子的求助,终于赶上来道:“齐老板,下面的人怕有不仔细的地方,我还得去看着免得糟践了好好的货。”

    齐七听她这一番滴水不露的言论,笑着对姚三点头,抬腿出了食馆。

    姚三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硬是没能根据两人之间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个所以然来。他又歉意看向南湘子,想同她解释方才没有直接上去帮她的缘由。却见她对着齐七离开的方向皱眉。

    姚三不知道这日午后南湘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只是此后只在客栈晚间能见到她一面,便是整日的不见踪影。只能通过她夜晚回来后倦怠的神色看得出她并不是出门闲逛那么简单。

    偏偏这边的生意已经渐近尾声,他没有再多待下去的理由。终于在房门前拦住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南湘子,她身上还沾着草叶,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城外回来。

    姚三不明白她一个女子为何总是那样忙碌,家中认识的姑娘小姐们最悠闲的只消学些女红茶道便好,再有抱负些的,至多像娘那样忙一忙家里的产业,像南湘子这样不但神秘而且忙碌的女子,实在是头一回见。

    南湘子看着这人半晌不说话,她身心俱疲只想尽快休息,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厢房内拿出一个钱袋子。

    “你点一点,这些可够还前些日子的花销?”

    姚三看着她手里的钱袋子,鼓鼓囊囊的一袋子,其实即便是铜钱也没多少,原来这些日子她忙着挣钱还他了。他这么想着便也没接。

    “不用,你弄这些钱也不容易。”

    南湘子抬眼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姚三见状解释道:“原来我这些天见不到你人,是为了弄些钱好还我。其实你没必要那么辛苦的,我根本不在意那些钱什么的……”

    “不对,我是说,其实你有钱财的需要可以随时找我。也不是……”

    南湘子看着面前这人,她和姚三的关系实在算不上真的相熟,前些天在齐七面前说的那一回是为了拉近关系,好让姚三出口帮忙。然而,看他现在的态度,好像是误会了点什么。

    面前的人还在絮絮叨叨,南湘子却有些站不住脚也听不下去,她将钱袋子直接放进姚三怀里,“多谢你的好意,我先去休息了。”

    这地界并不太平,故而跟着一道送货的人将东西送到,都不愿意在这多待。明日就要出发离开,有些话姚三也想说清楚。

    南湘子看着重新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只得停下脚步耐心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憋了一会儿,姚三抱着怀里的钱袋子,郑重其事道:“小娘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回老家去。”

    “……”

    南湘子没回话,她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郎君,有些不明所以。他们甚至没有多少交集,这人便对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提出这种邀请。他家里人是怎么放心让他出来做生意的?

    眼看着姚三还要再问,南湘子整个人已经退进厢房内只剩下脑袋露出来,虽然有些不够礼貌,但是她实在没有心情再去应付这些,“就此打住,郎君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明日的事。”

    言罢南湘子便不由分说直接关上门,徒留姚三抱着怀里的东西发愣。是不是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他家虽算不上家财万贯,但至少也足够她衣食无忧。她究竟看不上他什么?

    此时的南湘子根本不知道门外之人的胡思乱想,她从齐七得到南巡船的消息后,关于船的消息得到的尽是些含混不清的说辞。

    她躺在床榻上来回翻滚,身体越是疲惫,意识却偏偏越是清醒。

    为什么关于船的消息会没什么人知道?总不能是——

    她突然一个激灵坐起身,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跟着贴上小臂。她低头看了一眼,跌下山崖时她忘了摘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玉,竟也没有摔断。

    南湘子捂住脸深呼吸。

    越是着急,不知怎么就越是会胡乱想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知道是终于缓过来还是放弃抵抗,她颓然躺在床榻上,觉得自己的情绪从来没像现在那样失控,完全不能好好思考任何关于解决问题的法子。

    耳边脑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住发问:

    “你对我可有一丝一毫喜欢?”

    南湘子困倦的捂上眼睛,嘟囔着:“不知道。”

    浓云渐淡,天色渐明。道旁摆摊的还未出摊,永城的城门开了一条缝隙,让进来辆不打眼的马车。车帘微动,露出车内人玄衣一角,看姿势似是斜靠在车厢内。闲散模样看了叫人羡慕。

    驾车的也不着急,叫马车徐徐顺着大道走。在巡察衙门两百步远的一所院门前停下。

    时日有些早,驾车的下去叩门时,出来一个打着哈欠的小厮。待他定睛看清楚对方出示的东西后,目光往马车上落了一瞬,立马拉开院门走下来。

    他在马车前站定,对着马车里的人毕恭毕敬道:“齐郎君,先随小人进厅里稍等片刻。”

    马车里的人这才自里面出来,背着手随小厮进了院门。院里又出去一个将马车从侧门引进院里。

    齐七漫不经心地走着,问前面的,“你们郎君身体大好了?”

    “有劳齐郎君费心,我家郎君昨日便吩咐了倘若是齐郎君来了,只管招待。”

    这便是昨日才醒过来。齐七笑而不言,这人简直是——就算死了也会提前谋划布置数步。这么想着他面上的笑意显得有些轻蔑,都说聪明的人活不长,看来确实有些道理。

    小厮将他带到小院花厅便退下了,齐七坐着无趣打量起面前新泡的茶水,也不知道是奉茶小厮故意为之,分别倒好了两盏茶。

    不等他开口问,一道脚步声已由远及进的来了。

    分明才入秋,这地界天气又比别处冷的慢,来人却已披上大氅。他的步子倒是走得还算稳,只是脸上少些血色,带着重病后的瘦,幸而五官是汉人的温和形状,看上去不算违和。

    那人一进来,齐七便笑的更加叫人莫名,“啊,让我想想,现在该怎么称呼你?李未?江未?”

    被人直呼大名的李卿培只笑了一笑,坐在齐七对面道:“齐兄哪里的话,李家派来南巡送命的那个,不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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