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线·五

    时近晌午,李莲花才提着东西回了家,狐狸精早在大门口蹲守着了,见到提着条鱼的李莲花就摇着尾巴迎了上去,围着主人的脚边转圈圈。

    李莲花将系着鱼的绳头递给狐狸精咬着,然后随口道:“狐狸精,把鱼送去厨房给张大厨。”

    “呜呜噫。”

    狐狸精抗议两句,见抗议无效,只能叼着鱼跑了,竟还真是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李莲花刚进门没两步,看门的侍从上前行礼,说杨昀春正在府上拜访,柏颜公主正在待客,他索性直接提着东西过去旁厅找人了。

    屋里的李绵白正熟练地烹水煎茶,时不时和杨昀春聊上两句,说的大多是关于他们离京的近况与趣闻。

    李莲花进屋后放下东西笑着招呼道:“哟,杨大人许久未见,看你印堂发亮春风满面,想必是喜事渐近?”

    这话说得,哪怕杨昀春是个多腼腆内敛的人,也顿时笑容灿烂,忙起身拱手道:“承李先生吉言,石水姑娘已经答应在下的求亲,在下这两日正在物色合适的媒人与聘礼。”

    杨昀春早已调回监察司升任正使一职,再添一门梦寐以求的亲事,可谓是双喜临门。

    李绵白将沏好的茶递给李莲花,然后故作不悦地轻哼道:“杨大人,你和石姐姐这么重要的事,刚才怎么一点口风也不漏?万一我和师父明日离京,你那喜帖该往哪寄?”

    杨昀春听了脸色一正就要说些什么,而李莲花已经喝完了茶,随手在李绵白脑门上一点:“调皮。”

    小姑娘笑着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就要去捉罪魁祸首的手。

    眼见两人要玩闹起来了,杨昀春连忙打断道:“我来寻李先生是有要事相询,先生今早可是与方多病去河边破了一桩溺水案?”

    “正是。”李莲花眉角一跳,有了丝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杨昀春挪开面前茶具,掏出几本抄录的案宗摆在了桌上,忧心忡忡地道:“近三个月来,京中已有五位三品以上大员死于非命,虽说凶手皆已落网,但这几桩案子有些相通之处,我实在放心不下,才想着请先生与我一起再度探查一番。”

    看着摆在眼前的案宗,李莲花先叹了口气,对李绵白说:“小白,去把方多病找来吧。”

    “哦。”

    李绵白应了一声,乖乖地起身出去了,李莲花这才捡起一本卷宗开始翻阅,正好是今早溺水案的卷宗,看得出监察司现在的工作效率很出色,他不过逛了一上午,人家不仅让犯人签字画押结了案,连卷宗都写好了。

    李莲花的眼神不经意瞟向院落,要去找方多病的小姑娘并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不知从何处拖了架竹梯搭上了墙头,小姑娘的轻功练得不靠谱,只能吭哧吭哧地顺着竹梯往上爬,露出头后就向隔壁喊话。

    “方小宝,有新案子了你来不来!”

    带着些微内力的喊声穿透力极强,虽不至于攘括隔壁的整座公主府,可要让方多病听清楚也足够了,于是还没等李绵白慢慢爬下竹梯,方多病已经唰地一下从隔壁跳进了这边院子。

    “少爷我来了!”

    等四人围桌坐好,杨昀春才将自己的怀疑缓缓道来。

    “由时间远近来看。”他指着桌上的某本案宗,“两个月前,户部学士李检李大人在与同僚聚会,饮酒时毒发身亡,监察司的人查证后确认凶手就是酒楼上菜的小二,此人归案后亦是供认不讳。”

    “一个月前,吏部尚书陈诲陈大人在家中浴堂被害,凶手是服侍更衣的侍女。”

    “陈大人遇害仅隔三天,兵部侍郎王游王大人在参加兵部尚书的寿宴时被推下假山身亡,凶手是尚书府里的花匠。”

    “十一天前,工部侍郎张谦张大人在扶芳楼饮酒暴毙,也是当场抓回来了一位新入行的姑娘。”杨昀春估了下时间,补了一句,“李先生与柏颜公主回京那日正好是张大人的落葬之日。”

    三人恍然,就是那日在茶楼上看见的那队殡仪嘛,那张飘起来的冥纸可谓是令他们记忆犹新。

    “最后就是李先生与方少侠今早破的这桩溺水案。”杨昀春顿了顿,继续道,“虽然凶手都已落网,且证据确凿,但两个月内五位朝廷高官相继毙命,实在是太过巧合,我怀疑是否还有预谋,又怕……”

    短短两个月,死的还都是大官,这怕是暗处另有其人,可若当做连环案来处理,消息一旦走漏,各位朝臣肯定害怕自己是下一个目标,届时人心惶惶,怕是会引起朝堂动荡。

    方多病和李绵白正翻着卷宗头也不抬,倒是李莲花先看完了,他笑着肯定了杨昀春的猜测道:“杨大人慧眼如炬,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李绵白听着偷偷笑了,师父这是在变相夸自己聪明啊。

    得到肯定的杨昀春面露喜色道:“请先生细说。”

    李莲花道:“除了时间过于密集,还有一点,犯案动机。”

    杨昀春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多病猛地抬起头:“动机!对啊!这些卷宗上都没有记载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犯案的几人都是社会地位低下者,这群人一向是躲着当官的走,如果没有动机怎么敢平白加害朝廷官员,这几个案子肯定还有什么共同点是他们还没发现的。

    方多病不由嘀咕道:“这监察司的人收尾还是有点潦草了。”

    一旁的杨昀春不由有些尴尬,底下人事情没办好,他无颜反驳啊。

    然后就见李莲花将一杯斟满茶水的杯子放在他的面前。

    “还有一点,水。”

    河边那凶手陈衍的疯话令李莲花心存犹疑,直到看完这些案宗他才理清了头绪,李莲花颇有把握道:“这些人死相都与水有关,想要找他们的共同点,得从水入手,杨大人可查阅往年案件是否有与水相关的大案未破,找到那件案子,或许就能水落石出了。”

    方多病一脸迷茫,的确有两个溺水的,可另三个不是摔死就是毒死,和水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剩下李绵白和杨昀春也眼巴巴地等着李莲花解释。

    李莲花直接翻开兵部王大人的那本案宗竖在了方多病面前,那现场勘验情况上清楚写着死者身下有一滩雨后未干的泥水,这怎么不算与水相关呢?

    另外三人脑筋也都好使,一点就通,方多病兴奋道:“所以被毒死的那两个,关键也不在毒,而在酒,酒水也是水啊!”

    而要查找过往与水相关的重大案件,只需要去监察司专门的档案阁即可。

    这么短短时间内,案情有了极大的进展,不说方多病和杨昀春对李莲花的推崇更上一层楼,只单是李绵白眼眸里那种满溢着赞叹与爱慕的目光,都能让李莲花唇角微扬,恍若一杯清酒入喉后微微醺然。

    于是李绵白就瞧见自家师父红了的耳廓,不由得暗自偷笑,老狐狸居然还会不好意思,难得。

    临近晌午,几人正好凑在一起吃了顿午饭。方多病想着下午要去档案阁翻陈年旧案,但是那个地方吧,真就是一言难尽,他就想着要回公主府加件披风斗篷之类的,便问了另三人:“正好我那边有新料子做的斗篷,不闷不热,要不要帮你们都带一件?”反正也是顺手的事。

    旁边李莲花正放下洁面的湿巾,闻言微微惊讶:“档案阁最近在翻修?”所以得拿斗篷遮灰尘?

    “就是因为很久没翻修了所以才要穿斗篷啊。”

    想起上回为了查案去档案阁的那趟,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方多病都难得苦起一张脸,一腔的吐槽全吐给了李莲花。

    “你不晓得那里有多破,年久失修不说,两位管理卷宗的案丞还都是半百的老人家,别说打扫整个阁楼,平时就只管个登记出入的事,能偶尔清清灰都算好了!更可怕的是阁顶的旧木腐朽生虫了!”年轻人越说越生气,“你在地上翻书页,上面就可能会有虫子掉在你头上,顺着衣领爬进去……”

    “噗!”李莲花笑出了声,“那虫子爬你衣服里了?”

    方多病断然道:“那肯定没有!”

    呵,年轻人嘴比锯子还犟。

    一边的杨昀春作为现在监察司的头头,听到别人在吐槽自家档案阁,仿若聋哑一般全程静默不敢吱声,虽然他是刚接手的监察司,可司里经费紧张,加之档案阁只是用来存放各类已结案的卷宗,也没影响到什么,能顶着就先顶着用了,呃,只不过翻修这事也的确该提上日程了。

    既然方多病都这么说了,李莲花转头就对李绵白笑道:“等下小白你就别去了,有我们三个足够了。你不是很喜欢小宝吗,下午去找昭翎和小宝玩吧。”

    嗯?!

    李绵白刚要发火却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不想她跟着他们一起去陪虫子玩,小姑娘对上李莲花那双正温和看着她的笑眼,觉得心头一片春风浪漫,她抿了下唇,笑着应道:“好啊,师父最好了,小白很开心。”

    说完,不等李莲花再说什么,小姑娘扯过方多病就往外走。

    “快走啦方小宝,我帮你拿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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